葉曉鋒:關於楚簡中的“丨”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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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曉鋒:關於楚簡中的“丨”字

关于楚简中的“︱”字

(首发)

叶晓锋

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

郭店楚墓竹简《缁衣》“丌(其)颂(容)不改,出言(又)有︱,利(黎)民所”而《礼记缁衣》则作“其容不改,出言有章。行归于周,万民所望。”与今本毛诗全同。裘锡圭先生(2003)认为“︱”为“针”之象形初文。不过仔细看裘先生关于“十”的论据,甲骨文是笔直的,周代的“十”中间是突出,楚简也是如此。我们无法从演变的痕迹来解释为何楚简的“针”突然又出现了笔直的写法。另外从语音看,既然“朕”是侵部,十是缉部,何以后来又解读为真部或文部的“逊”,“训”,或“慎”呢?裘先生也认为有待进一步研究,显然这个问题在没有很好的解释之前,我们觉得裘先生的解释还是存在一定的问题的。所以我们尝试从另外一个角度进行解释。

我们认为楚简中的“︱”就是“芒”或“萌”,“芒”与“萌”在古籍中经常通用,是同源词。裘先生认为“︱”释为“针”的很大依据就是象形。有句俗话叫“针尖对麦芒”,是针锋相对的意思,可见“针”和“芒”在形体上有相似之处。“︱”既然可能释为“针”,那同样也有可能释为“芒”。两者都是笔直锐利的。

再看《说文》:芒,草耑也。《礼记·月令》“萌者尽达”。郑玄注:“芒而直曰萌”。与楚简中的字形笔直符合。《说文》:萌,草芽也。萌从明得声。上古是阳部字。在典籍中,“明”与“章”大量互训。《白虎通·文质》章之为言明也。《左传》:赏罚无章。疏:章,明也。《周礼·考工记》“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。”郑玄:章,明也。璋,《白虎通·瑞贽》:璋之为言明也。《白虎通》的特点就是声训。章与璋都声训为“明”,应该不是偶然的。所以“明”和“章”语音相近是肯定的。

另外从意义看,“章”本身也可能与“芒”有很大联系。楚人莫敖章字子华,楚国又有“章华台”,《淮南·墬形》:未有十日,其華照池。注:光也。《晏子·諫上篇》:列舍無次,變星有芒。注:光芒。“章”和“芒”都是既有花草之意,又都有光芒之意。这应该不是偶然的。

典籍中“章”与“商”又经常相通,《经义述闻·左传·商密》:古字商与章通。《说文解字》:商,章省声。这个分析不见得对,不过至少可以看出,商与章在声音是很近的。甲骨文中,何琳仪先生怀疑“商”是从丙得声,详见《古文字谱系疏证》1808页(据黄德宽先生的后记得知阳部字是由何琳仪先生撰写的)。其实从字形看就是从丙得声的。何琳仪先生的疑虑可能是考虑到声旁无法解释。实际上根据最新的上古音的进展,这已经不是问题了。章组一部分字可以是由plj-,phlj-,blj-变来的,详见龚煌城先生(2001)。另外,《史记·货殖传》:千章之材。服虔云:章,方也。《羽猎赋》章皇周流。注犹彷徨也。也可以看出章的声母与帮组字相近。

所以我们把“︱”释为“芒”或“萌”,读作“章”,“”读作望,“望”在西周金文中左上角的“臣”已经变形音化为“亡”了,也就是“亡”成了声符了。

所以如果照我们这种读法,那么郭店简缁衣中的《诗经》引文和传世文献基本上是一致的,读为“丌(其)颂(容)不改,出言(又)有︱(章),利(黎)民所(望)”。

而上博简容成氏中的一般释为“椲丨氏”的三个字,单育辰先生(2008)改释为“(祝)︱(融?)”,如果单育辰先生对“”的隶定是正确的,那么“”可能是从“主”得声,当读为“朱”,“丨氏”当读为“朱明氏”,“朱明”就是“祝融”。详见杨宽先生(1939)。

参考文献:

单育辰 2008 《容成氏新编联及释文》,http://www.gwz.fudan.edu.cn/Srcshow.asp?Src_ID=438。

龚煌城 2001 《上古汉语与原始汉藏语带r与l复声母的构拟》,原载《台大文史哲学报》51:1-36,2001,收入《汉藏语研究论文集》,北京大学出版社,2004。

黄德宽2007 《古文字谱系疏证》,商务印书馆。

裘锡圭 2003 《释郭店《缁衣》“出言有︱,黎民所”——兼说“︱”为“针”之初文》,原载荆门郭店楚简研究(国际)中心编《古墓新知——纪念郭店楚简出土十周年论文专辑》,又见于《中国出土文献十讲》。

杨宽 1939 《丹朱、兜与朱明、祝融》,原载《说文月刊》创刊号,收入《杨宽古史论文选集》,上海人民出版社,2003。

本文收稿日期为2008年5月27日

本文发布日期为2008年5月2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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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49关于楚简中的“︱”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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